Thursday, October 28, 2010

很久以前

在某間只提供套房級別以上的豪華酒店裡,有間會員制的酒吧,只招待有限的會員。那裡隨處可見的人,都是在World Bank或IMF工作,或是來自Geneva UN的人。也有上市公司的董事們,或是著名的企業家。

穿上畢挻的貼身意大利西裝,身上噴了Yoji的古龍水,踏入那古董電梯有人問你"going down, sir?",電梯裡的女人穿著漂亮的Louboutin高根鞋,指上戴著切割獨特的藍寶石鑽戒,貌似摩洛哥皇妃,與你四目相投,嫣然一笑。

步入酒吧,接待你的人一早已在那裡。你又要證清多一次,你不是日本人,不要搞錯。那個人帶你走進酒吧的一角,有幾張古董單座位沙發,有幾個人各自佔據了自己的位置,抽著雪加,喝著不太流行的scotch。打過招呼,握過手,坐下來一起聊。

那個在歐洲過著「不怎麼樣」生活的舊同學,可能成名太早,從此寧願四處浪蕩,過著「不怎麼樣」的生活,不想再背負任何期望與責任。他還有一張孩子臉,與他不會談跑車或手錶,他仍能縱容地在舊城區的老酒吧,在充滿醉酒鬼和毒販的環境中,彈出令人打冷震的蕭邦小夜曲。他說,他的人生也算不錯,快樂得無從形容,反正沒什麼成就,也就沒什麼會令人失望。你卻知道,他是真正的天才啊。他家族的汽車生意,就靠他的姐姐和姐夫打理,到現在他仍可以身無分文,破破爛爛,卻能繼續住在不同的五星酒店,因為他仍是有名,有數間酒店的套房是長期預留給他。他交過無數女友,仍然未搞得懂,一段關係是什麼。

另一個舊同學,是石油公司的繼承人,一畢業就幫家族打點那億計的生意,可是卻因為當年正值金融危機,以及對海外石油輸出有限制,原本已經有點衰退的生意就更加變得艱難。但他也有辦法,有兩年內重新整頓好,然後幾年後以高價賣出公司,轉投去做資源投資的顧問,非常有能力的一個人。他卻在嘆氣,原來敗在一個所謂女演員的身上。他當年經常性飛到NY工作,在格林威治村的酒吧結識了她。你一聽這個故事開頭,就知道往後的發展,總是慘烈而無奈。最後還搞上法庭,他的聲名受損,心裡卻仍深愛那個女人。

你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吧裡的爵士樂令你有點抽離。與老朋友聚舊,聆聽著種種怪事和經歷,心裡充滿了實在的幸福感覺,那是由他們來填補你,令你感到,生活在世上,實在有太多有趣的可能性。

與他們揮手道別時,你踏出酒店外呼吸一下冰冷的空氣,發覺竟然下著大雪。你想,今天其實沒有幹過什麼特別的事情,值得懷念的事也有更多,不過未來總有一天,自己會無意記起,今天黃昏的對話。那可能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Wednesday, October 6, 2010

散念(四)

1. 雖然有時照鏡很討厭見到自己個樣,但我的確只懂與那個鏡中其貌不揚的中年大叔相處。

2. 我以為深圳是最污糟的城市,但去過印度幾個城市後,去過一些所謂餐廳,對污糟又有高層次的見識。但在一片污濁空氣和擠迫喧鬧街道中看日落,又是另一種風味。

3. 遇上bitch中的極品,第一個說法文的人也令我覺得討厭。

4. 自從親眼見到阿寶坐爛張rocking chair,公司裡的另一張我也開始迴避。

5. 又失敗了,又要再來過。好,我就是不忿氣,要辛苦多一次又如何。

6. 我練成百毒不侵,卻未有金鋼之身。

7. 在工幹旅程中,做了一件我從不會做的事:晚上不check email不聽電話,獨自去了酒店的泳池游了個半小時。


Friday, September 24, 2010

放下

能放下
就成佛


如果不再貪戀紅塵
那些所有的曾經
就變成清晨的一滴露水
渺小清徹
瞬間蒸發

存在不存在
都不重要

我是明白的
也是寬懷的
也能理解的

最後我還是人一個
未能成佛
看著電影時
還是在黑暗的影院裡
默默地流下一顆淚
非常地投入俗世的七情六慾


Monday, August 23, 2010

散念(三)

1. 做了三個星期vegetarian,感覺良好,或者可以準備fasting。

2. 一星期去了兩次醫院,第一次去笑著走,第二次去黯然低頭。

3. 人生無常,珍惜生命。

4. 父母對ipad愛不釋手,無時無刻都拿著。

5. 給新成員取了個新名字:阿傻。因為牠的樣子真的很傻,不過很聽話。

6. 恭喜妳。

7. 這下子我就頭痛了,未來的事,有排煩。

Thursday, August 5, 2010

阿賢仔

阿賢仔,是父母世交的兒子,雖然他都三十幾歲了,但看上去還像廿幾歲的小子,到現在見到我還叫我「哥哥」,有時很有衝動想打爆他的臉。

他的衣著是千遍一律,永遠都是淨色T-shirt,加一條沒有款式的牛仔褲,還有一對New Balance球鞋;就算到酒店食飯,他也是這種衣著,經常都需要穿酒店外借的club jacket。

他的樣子不完全是書呆子,只是有點木獨,髮型沒有打理過有點老土,幸好還算乾淨整齊。不過如果你不認識他,在街上見他這樣的一個人,絕不會留意或看他多一兩眼,他跟在普通的電車男沒分別。

不過阿賢不是普通的電車男啊。

他擁有博士學歷,是美國某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主修電子工程,28歲未畢業已有多間大科技公司向他招手;他畢業後卻選擇回港生活,陪伴孤單的父親(母親早已去世)。除了讀書時做過見習幾個月,他一直都沒有工作。其後他父親突然去世,就只剩下他和兩個傭人。

阿賢剛回港時還會外出,找舊同學食食飯。父親過身後他開始過隱居生活,變成宅男。最初還有一個傭人照顧他的起居飲食,其後連一個傭人都令他感到不自在,索性辭退了她,他獨自一個住在半山三千平方呎的公寓中,晚晚對住最值錢的維港夜景獨個兒食飯。

最初以為他必會弄得一團糟,他是個獨生少爺,一世都被人服侍慣了。幸好他出國留學期間,學會了用洗衣機、買餸煮飯、鋪床摺被。以為他家裡必定堆滿了厚厚的外賣pizza盒,不過他習慣上網幫襯超市,他那個大雪櫃裡都有很多新鮮食物;他主要在家裡是打機、打機和打機,客廳是個遊戲室,裝置了超勁的影視音響設備,細心點看那些電線和遙控都整整有條,而且地上一塵不染。很明顯地,他照顧自己照顧得很妥當。

他可以一星期足不出戶,他的電話也不會響,除了叫外送服務,他也不會打電話找誰。他會上網到討論區看看打機遊戲的情報,或者間中會與網友互相email交換心得,不打機的時候,就是睡覺和食飯。

不過阿賢不是一個普通的宅男啊。

他父母留給他的錢,就以他的生活模式來說,他洗幾世也洗不完。就算他奢侈一點,買跑車,買名錶,學會買衫飲紅酒打golf,他也洗不盡那些錢。再嚴重一點,他娶了一個貪慕虛榮、物慾旺盛的老婆,再生了幾個小孩,或者才能勉強洗得光那些錢。這個宅男,繼承了許多錢、物業、遊艇等,他卻足不出戶終日只顧打機。其實他住在一個六百平方尺的公寓也沒問題,地點在那裡也沒問題,向著垃圾堆田區或墳場也沒問題,只要裝置了打機的設備就可以了。

很多女性朋友也在找單身貴族,這個「極品」,應該怎樣推銷出去?

最近阿賢破例,居然來我家作客,或者他很久沒有試過與人類同一桌子食飯,那天他顯得很緊張。我隨便找點話題,他都好像搭不上嘴,除了我說電腦的事,他才有一兩句完整說話。妹妹同枱食飯,阿賢完全不敢正視她,大為害羞的樣子。飯後他有禮地謝過我們,然後我與他一起走,他邀請我到他的家去打機,我才見識到他的影音娛樂陣容之大。

第二天,妹妹對我說:「沒得救,很浪費。」作為前一晚的總結。

真的沒得救嗎?我問,想起電影情節,或者可改造一個人,令他成為超級荀盤,創造傳奇。

妹妹說:「他開始連正常的溝通都有障礙似的,九唔搭八。」

其實阿賢像他的名字一樣,很有賢德的樣子,心地善良,老老實實,性格簡單,不過不幸地他是很徹底的宅男而已,加上本身性格都是內向,人就變得更沉默寡言。但總好過報紙上那些毒男吧?他沒有瘋了追看口靚模,也沒藏有人形cushion。

「女人不會喜歡他這種人?他有錢照顧你十世啊,他整天待在家中更保證不會偷食。」我好奇問。

「別開玩笑了,除非那個女人也是宅女,也是打機狂熱份子,更不介意與另一半用火星語言溝通。或者,他根本不想要另一半,不想人打擾他的生活,也不想去照顧人。」妹妹說。

「如果他不想有人陪伴,那為什麼他肯來我們家作客?他又肯與我打機?」我問。

「剛巧無聊吧?」

我想起我與阿賢在打機時,我隨口問他覺得整天在家悶嗎,他說有時啦,然後又自言自語了什麼,我聽不清楚。








如果你身邊有一位打機狂熱說火星語的宅女,不妨介紹一下。


(附上毒男一個,望君回頭是岸)

Monday, August 2, 2010

散念(二)













1. 認真想過戒掉咖啡,不過傳聞decaf都是一樣,那怎麼辦?

2. 一個月不著邊際的快樂,我覺得自己是個lucky man

3. 香蕉蛋糕,十秒KO

4. 趕著完成了兩單deal,住星加坡four seasons一晚,午夜卻撞鬼。很久沒有試過,今次再遇上我足足等了兩小時才睡著。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好奇,不停在「聽鬼話」,不知那些鬼知不知道我在偷聽?

5. 我真的很喜歡聽那引擎聲,百聽不厭

6. 太多工作上的事情要想,想出神來,溜狗時不為意狗跑走了,幸好牠醒目自己回家去,間唔中才溜一次狗,一溜就走失狗了,被罵

7. 看見懷孕的朋友肚子越來越大,竟有莫名奇妙的感動,生命的確很有彈性,有心想改變的話,一定改得了

8. 有人說我神經鬆弛了很多,幸好不是說我的肌肉和面皮

9. 我很想寫工作的事,但卻不能,太多重要決定,影響重大,我不知道要怎衡量和決定。在我需要時間去思索時,別人還會等我嗎?

Thursday, July 22, 2010

三衰時刻

被情人出賣、欺騙和捨棄,遠遠不及被朋友出賣、欺騙和捨棄來得傷心和失望。

愛情本身就是偷、搶、騙、賣,它的美正是因為它的無惡不作,它的不可靠和脆弱也正是它的致命引人之處;所以當被出賣時,還是覺得理所當然,一早有心理準備被拋棄的一天。

不過,朋友間有所謂「義氣」和「信任」這回事,那都是愛情永遠也不能擁有的東西。

而當你發現,義氣和信任都失去時,也就是最痛時,最失望時,最悲哀時。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利益,也只能更痛,更失望,更悲哀。

我都慣了「被搵笨」,被人搵一次笨,就可以看清楚一個面目,其實很化算,很抵。

不過,我估不到,今次居然是你,曾經是一個這麼好的戰友,稱兄道弟拍住上,到最後也只能給我一灘屎。




人衰就會衰開有條路,發生這件事後,接三連三連環不幸事件,幸好只是小事,最嚴重的也只不過是我傷了腳變成短暫性的跛子而已,幸好我還沒有被車輾過或服藥過多。

休息一下,我就會再次變得快樂。因為你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別自視過高。

Monday, July 12, 2010

散念

1. 得到不一定開心,開心不可能是習慣

2. 磨合與適應,就像probation

3. 當有人在說廢話時,最好自動閉上聽覺,不作回應

4. 一時吃得太油膩,一時又太清淡,either way飯後總有點反胃

5. Mozart是最好的興奮劑

6. 喝了酒就不要駕駛啦,人渣

7. 飯堂不及從前,因為大廚昌歌離去?

8. 又要飛,飛得多,腦會萎縮

9. 女人啊,都是小器的?

10. 荷蘭真的是二奶命,難怪保羅不企在他們那邊

11. 跟所有的律師都通用的說話:see u in hell

12. 是時候收養新的家庭成員

Monday, July 5, 2010

that perfect day














今年的生日,破例許了一個願。

Tuesday, June 29, 2010

一直都是好朋友

不要再用Henry James來做比喻了。

從朋友到情侶,之後我們還是大家最好的朋友就好了。



我想要個最好的朋友,了解我的人,支持我的人;

你想要個最好的朋友,陪伴你的人,愛護你的人。



我們就一直都是好朋友,沒有什麼比這更浪漫。

你的不安,也是我的不安。




多謝你與我到羅馬近郊,那天風景特別美,陽光特別暖,風也特別涼。

旅程是一場夢,有開始,有結束。幸好,一切有你。

Monday, June 7, 2010

梁小龍報導專訪

我非常敬重梁小龍,看完《打擂台》他的演出後,心裡一陣酸楚,眼裡一片通紅。
男人最令人敬佩的,不是騎呢的「動L」或自稱「全宇宙最好打」;而是男人的一生,都是認真地、保護自己尊嚴和所愛、在逆境中努力去活,卻又不失功德!功夫明星中,只有他和洪金寶,是沒有任何空間、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去嘲笑譏諷他們!他們的勇氣和膽量,永遠都是「走在最前」,誰能代替!所以,當年火雲邪神未能盡顯實力,為他感到不值;今天的《打擂台》卻真真徹徹、淋漓盡致地表現出,電影與現實中,最好的梁小龍!




壹週刊

不 以 成 就 論 英 雄 , 生 長 於 七 十 年 代 的 男 生 如 我 輩 , 對 梁 小 龍 懷 有 特 殊 崇 拜 。
怎 說 呢 ? 翡 翠 經 典 在 一 台 獨 大 下 不 斷 洗 腦 式 重 溫 , 但 鄭 少 秋 、 劉 松 仁 幾 瀟 灑 幾 大俠都 好 , 難 免 塗 了 層 奶 油 , 打 起 來 姐 手 姐 腳 ; 梁 小 龍 所 代 表 的 佳 視 和 麗 的 武 俠 劇 之拳拳 到 肉 , 才 是 熱 血 男 孩 模 仿 對 象 。此 小 龍 演 的 陳 真 甚 至 比 彼 小 龍 更 陳 真 。 余 生 也 晚 , 既 無 錢 無 緣 在 大 銀 幕 觀 賞 過 Bruce Lee 《 精 武 門 》 ( 1972 年 ) ,朝 天 腿 怒 碎 「 東 亞 病 夫 」 牌 匾 的 畫 面 回 憶 ,來自 梁 師 傅 電 視 劇 《 大 俠 霍 元 甲 》 ( 1980 年 ) 。 再 者 , 李 小 龍 畢 竟 帶 點 大 明 星 的假 假; 梁 小 龍 當 年 倒 貨 真 價 實 打 架 鬧 上 差 館 時 有 所 聞 。 當 李 的 風 流 韻 事 和 神 秘 死 亡 經 一 再 翻 炒 不 再 神 秘 時 ,梁 自 八 十 年 代 銷 聲 匿 跡 , 我 輩 雖 不 至 如 大 陸 農 民 謠 傳 他
被日 本人 暗 殺 身 亡 , 但 總 覺 得 其 傳 奇 得 像 專 為 打 外 國 鬼 子 而 生 的 孤 星 閃 逝 。

不 用 記 取 梁 小 龍 其 貌 不 揚 的 外 表 — — 頸 短 、 腰 粗 、 下 圍 大 才 是 實 戰 格 。 拳 頭 代 人 頭 , 正 如 骨 節 上 的 繭 , 真 實 永 不 消 褪 。 他 星 途 不 如 意 , 復 出 拍 周 星 馳 《 功 夫 》 亦 空 手 而 回 , 反 更 顯 得 樸 實 無 華 。 現 年 五 十 四 歲 , 仍 坦 言 愛 打 抱 不 平 。「 我 年 紀 大 了 , 不 敢 說 必 勝 , 但 就 算 你 打 暈 我 , 我 有 信 心 你 也 別 妄 想 正 常 離 開 , 至 少 要 拐 拐 走 。 」憑 誰 問 , 廉 頗 老 矣 , 尚 能 飯 否 ?


怒 火   街 頭
我 原 名 梁 財 生 , 錢 財 的 財 , 生 意 的 生 , 窮 等 人 家 都 想 嘛 。 家 有 十 一 兄 弟 姊 妹 , 我最大 , 與 麻麻 相 依 為 命 , 住 油 麻 地 板 間 房 , 《 七 十 二 家 房 客 》 那 種 , 煮 飯 、 沖 涼 永遠包 尾, 同 屋 遇 上 失 竊 總 屈 我 們 偷 。 放 學 後 , 用 鐵 鏈 鎖 住 我 ,活 動 範 圍 在 三 呎 圓 周內, 怕 出 去 俾 人 蝦 。讀 到 五 年 級 , 算 不 錯 了 , 最 叻 也 不 過 小 學 畢 業 , 學 一 門 手 藝 , 有 人 學 裁 縫 , 有 人 學 打 金 , 我 不 想 一 生 就 如 此 ,每 天 趁 我 學 詠 春 、 學 空 手 道 , 十 五 歲 入 戲 行 做 替 身 。 街 頭 打 交 不 下 百 次 , 差 館 也 上 過 七、八 次 , 那 年 代 有 那 年 代 好 , 唔 斯 文 , 但 拳 頭 交 打 得 有 道 理 的 , 差 人 也 會 從 輕 發 落,通 常 賠 湯 藥 費 了 事 。在 我 內 心 , 世 界 不 能 完 全 動 口 不 動 手 , 有 些 人 專 利 用 灰 色 地 帶 害 人 , 道 理 在 我 心 中 , 你 欺 負 女 人 , 我 你 兩 巴 ,
唔 ? 根 本 唔 需 要 法 律 去 講 。有 一 晚 練 完 功 , 我 住 功 夫 衫 行 街 , 有 個 男 人 跑 來 求 救 ,說 被 鬼 佬 打 , 原 來 英 兵 醉 酒 撩 他 女 朋 友 。 那 時 我 只 是 武 術 指 導 , 一 般 人 不 會 認 出 , 但 因 為 我 身 上 功 夫 衫 , 我便有 責任 幫 助 弱 者 。 那 英 兵 擺 出 西 洋 拳架 式 , 不 擺 由 自 可 , 一 擺 即 是 都 識 打 不 用 客氣, 我 一 腳 踢 跌 他 , 等 他 還 擊 , 因 為 這 就 構 成 互 毆 , 上 差 館 都 數 , 點 知 英 兵 腳 浮 浮始終 站 不 起 來 。 這 時 吳 思 遠 路 過 拉 我 : 「 小 龍 仲 唔 走 ! 」後 來 吳 思 遠 介 紹 我 去 台 灣 拍 戲 , 開 始 了 我 演 員 生 涯 。


真   陳 真
梁 小 龍 說 , 太 多 不 平 事 唔 打 唔 得 , 當 年 日 本 和 韓 國 的 教 頭 來 港 , 不 分 長 幼 要 全 體 華 人 向 他 們 鞠 躬 。 東 亞 病 夫 對 東 西 洋 鬼 子 矮 了 半 截 的 情 況 , 現 代 社 會 仍 在 發 生 , 一 腔 怒 火 化 成 陳 真 此 虛 構 人 物 ( 歷 史 上 霍 元 甲 沒 這 個 徒 弟 )。 他 的 版 本 比 任 何 大 明 星 的 都 真 實 淋 漓 。李 連 杰 演 陳 真 ( 《 精 武 英 雄 》 1994 年 ) 也 不 成 功 , 因 為 他 沒 那 份 精 神 , 只 在 意 展 現 武 術 。 去 年 重 拍 《 霍 元 甲 》, 記 者 問 我 陳 小 春 怎 樣 , 我 答 他 是 唱 rap 歌 的 , 而 且劇內 太 多 愛 情 戲 。好 像 不 再 需 要 民 族 英 雄 了 。八 十 年 代 我 初 次 踏 足 大 陸 , 經 歷 過 抗 戰 的 老 農 民 見 到 我 激 動 哭 了 , 在 窮 鄉 僻 壤 , 他 們 誤 以 為 我 已 遭 日 本 人 報 復 害 死 。統 戰 部 邀 請 我 參 觀 天 津 霍 元 甲 故 居 , 還 獲 葉 劍 英 元 帥 接 見 。 也 因 為 咁 , 我 失 了 業 , 當 年 所 有 香 港 演 員 都 要 參 加 台 灣 自 由 工 會 , 否 則 影 劇 不 能 賣 埠 於 是 董 驃 — — 我 圈 中 唯 一 好 友 拉 我 去 寫 悔 過 書 ,我 寫 下 「 以 後 返 大 陸 先 通 知 自 由工會 」 , 那 名 秘 書 喝 道 : 「 你 這 叫 悔 過 ? 我 講 一 句 你寫 一 句 : 『 我 在 大 陸 見 到 的 同 胞 窮 到 住 在 樹 屋 , 大 家 都 無 飯 食 … … 』 」 我 打 斷 話 唔係 喎 , 人 家 成 盤 成 盤 餃 子 請 我食, 我 寫 不 出 。就 此 停 了 好 幾 年 , 到 管 制 取 銷 , 其 他 行 家 上 晒 位 , 流 行 槍 戰 片 , 我 這 種 身 形 , 扮 江 湖 大 佬 不 夠 高 大 , 扮 古 惑 仔 又 不 想 。 好 在 我 在 大 陸 多 人 識 , 有 個 幹 部 說 : 「 我 看 過 你 的 戲 ,你 很 愛 國 , 你 給 我 們 市 政府表 演 , 我 送 你 批 文 。 」 有 批 文 即 可 貿 易 , 我 便 做 起 生 意 來 , 但 始 終 不 是 那 料 子 ,財來 財 去 。



老 闆   周 星 馳
武 夫 於 政 治 面 前 只 得 低 頭 ; 其 實 , 戲 行 也 是 政 治 。正 如 引 言 所 說 , 三 、 四 十 歲 電 影 人 重 新 起 用 梁 小 龍 是 不 難 理 解 的 , 所 以 周 星 馳 找 他 演 《 功 夫 》 , 鄭 保 瑞 找 他 演 《軍 雞 》 。 但 童 年 回 憶 實 現 起 來 往 往 兩 碼 子 事 , 合 作《功 夫 》後 便 不 相 往 還 , 梁 小 龍 沒 有 像 其 他 演 員 被 周 星 馳 繼 續 安 排 工 作 。想 問 的 只 是 , 星 爺 說 起 來 也 算 梁 小 龍 所 學 的 詠 春 一 脈 吧?

皮 毛 , 談 不 上 功 夫 兩 字 , 周 星 馳 是 聰 明 的 演 員 。他 油 腔 滑 調 , 不 知 哪 句 真 , 初 次 見 面 話 小 時 候 睇 過 我 戲, 搖 搖 我 大 髀 問 : 「 你 真係好 打 得 ? 」 我 好 唔 舒 服, 換 轉 舊 時 代 , 這 句 話 已 等 同 撩 交 打 。 我 不 想 拍 , 拍 得 佢 戲 實 要 古 靈 精 怪。 別 理 梁 小 龍 現 在 是 何 級 數 , 我 有 我 尊 嚴 。 周 星 馳 說 : 「 俾 你 做 最 好 打 果 個 。 」 劇 本 裡 火 雲 邪 神 是 不 用 搞 笑 的 。 到 開 鏡 , 他 係 都 要 加 , 叫 我 挖 耳 屎 挖 鼻 屎 , 我 話 我 粗 人 一 個 但 真 沒 這 類 小 動 作 喎,他 說 : 「 好 似 廁 所 咁 。 」 在 廁
所 挖 不 代 表 會 在 鏡 頭 前 挖 , 我 照 做 , 但 不 自 然 。

你 奇 怪 火 雲 邪 神 設 定 為 武 功 最 高 卻 打 起 來 毫 不 精 彩 ? 周 星 馳 重 才 也 忌 才 , 他 怕 同 我 對 打 , 由 原 本 打 十 下 變 兩 三 下 , 再 變 飛 來 飛 去 玩 玩 特 技 便 算 。而 且 他 喜 歡 加 插 侮 辱 性 的 招 式 , 要 對 手 跪 要 對 手 舔 鞋 底, 反 映 了 他 心 理 。 我 們 武 師 拆 招 , 劇 情 安 排 有 勝 有 敗 不 要 緊 , 但 都 盡 量 尊 重 對 手 。 正 如 麥 當 雄 的 戲, 點 解 一 刀 永 遠 要 插 正 女 演 員 胸 口 ? 子 彈 永 遠 要 在 敏 感 部 位 爆 ? 作 為 動 作 指 導 , 這 種 動 作 ,我 真 不 識 指 導 。在 娛 樂 圈 , 我 有 很 多 不 識 做 。 我 工 作 上 需 要 朋 友 , 私 底 下 也 要 傾 得 埋 , 同 周 星 馳 , 兩 樣 都 不 是 , 講 完 。

前 妻   黎 愛 蓮
梁 小 龍 收 外 國 徒 弟 , 要 他 們 在 自 己 面 前 講 中 文 。 其 實 梁 師 傅 英 語 不 俗 , 因 為 前 妻 是 Irene Ryder ( 黎 愛 蓮 ) — — 對, 就 是 那 位 在 七 九 年 遭 鏹 水 毀 容 的 混 血 兒 歌 手 。認 識 Irene 時 , 她 已 是 大 明 星 , 我 只 幫 手 武 術 指 導 。 有 次 拍 戲 , 我 做 特 技 人 開 電單車 , 已 roll 了 機 , 她 突 然 跳 上 後 座 攬 住 我 , 我 說 : 「 快 下 來 ! 要 被 導 演 鬧 死 了。」 她 說 :「 除 非 你 做 我 男 朋 友 啦 。 」她 大 我 三 年 , 每 晚 收 工 有 成 班 男 朋 友 開 Benz 爭 接 她 。 我 自 卑 , 行 公 司 , 她 睇 中 一 件 東 西 千 幾 蚊 , 我 想 俾 錢 都 唔 夠 , 卻 原 來 她 是 要 買 來 送 給 我 。那 時 吳 思 遠 介 紹 我 去 台 灣 , 我 便 對 Irene 說 : 「 給 我 兩 年 時 間 , 有 點 成 績 再 找 你 。 」輾 輾 轉 轉 , 我 們 結 婚 了 。有 一 天 她 很 開 心 說 有 歌 迷 送 她 洋 娃 娃 , 我 一 看 , 是 個 滿 身 滿 臉 插 針 的 木 頭 公 仔 , 連 忙 拿 上 天 台 燒 毀 。 兩 年 後 ,Irene 便 遇 襲 了 。她 入 院 , 我 耗 盡 積 蓄 去 醫 她 。 演 藝 界 口 口 聲 聲 籌 款 救 救 黎 愛 蓮 , 查 實 得 個 講 字 , 所 以 我 至 今 都 不 喜 歡 與 藝 人 埋 堆 。Irene 心 地 好 , 沒 仇 家 ; 我 打 的 是 拳 頭 交 , 從 無 恃 多 欺 少, 亦 不 相 信 招 致 如 此 報復。 加 上 之 前 那 木 頭 公 仔 , 我 懷 疑 與 她 舊 男 友 們 有 關 … … 但 苦 無 證 據 。警 察 盤 問 過 我 , 我 話 : 「 會 不 會 害 完 一 個 人 卻 傾 家 蕩 產
去 醫 她 ? 」 何 況 我 們 早 已 分 居 。分 居 是 , 我 和 她 位 置 對 掉 了 , 我 算 有 點 名 氣 , 她 卻 停 了 唱 歌 , 不 再 有 歌 迷 , 不 再有公 子 哥 兒 追 求 了 。 Irene 抑 鬱 ,要 吃 很 多 安 眠 藥 , 晚 晚 不 斷 哭 , 我 告 訴 她 : 「 你甚至 可 以 去 再 結 交 男 朋 友 , 只 要 你 開 心 , 只 要 你 別 讓 男 人 睡 我 們 這 張 床 。 」只 得 分 開 了 , 點 知 她 就 出 事 。但 直 至 現 在 我 都 想 說 , 害 Irene 的 人 , 請 你 們 來 找 我 。



茶   餐 廳
英 雄 遲 暮 是 怎 樣 的 ? 《 蘋 果 日 報 》 影 到 , 五 十 四 歲 的 梁 小 龍 日 日 油 麻 地 ( 兜 兜 轉轉還 是 油 麻 地 ) 一 間 茶 餐 廳 打 躉 ,與 外 賣 仔 為 伍 , 有 次 還 與 個 「 四 眼 靚 阿 姨 」 上 樓短聚 … …茶 餐 廳 是 我 堂 兄 弟 開 的 , 貪 在 那 裡 可 以 任 食 煙 , 話 我 送 外 賣 都 無 所 謂 , 給 我 五 百 蚊 我 送 你 一 杯 咖 啡 , 如 何 ?那 個 「 四 眼 靚 阿 姨 」 是 我 現 在 的 太 太 , 在 內 地 識 的 , 都 好 , 有 人 讚 她 靚 。 女 兒 十 一 歲 , 兒 子 七 歲 , 女 兒 踢 我 一 腳 , 我 要 紮 上 枕 頭 在 腰 間 才 受 得 起 。我 不 怕 教 子 女 打 交 , 現 在 的 小 孩 子 什 麼 物 質 都 有 , 就 係 無 膽 。


唐 手 道
忘 記 周 星 馳 , 拍 鄭 保 瑞 的 《 軍 雞 》 應 較 愜 意 吧 ? 梁 小 龍 淡 淡 說 : 「 今 次 , 我 演 日 本 人 。 」 幾 諷 刺 , 陳 真 扮 蘿 蔔 頭。何 止 , 驀 然 回 首 , 梁 小 龍 不 諱 言 , 天 下 武 學 , 最 有 效 率、 訓 練 方 法 最 科 學 的 , 畢 竟 是 空 手 道 。雖 然 , 它 本 由 唐 人 傳 過 去 , 原 名 唐 手 道 。


新浪“火雲邪神”梁小龍:走過凄酸,珍惜眼前

努力過,如果做到了,你就拍拍掌;如果沒做到,就當是上天給的一份禮物,看着自己的手腳,慶幸自己沒白費過努力。——— 梁小龍

梁小龍從15歲開始,從武行打到電影界,浮浮沉沉四十年,連他自己都感慨,時間似乎眨一眨眼就過去了。從初入武行被人欺負着要倒茶遞水,到成為香港最年輕的武術指導,再到轟動一時的《陳真》橫空出世,他站到了最高峰,卻遭遇了突如其來的變故。浮沉過後,他時常告誡徒弟:能活着就應該感恩了。他的人生也正如打擂台,一直拼命地打,一直揮灑一腔熱血,而後在擂台外笑看風雲。

輝煌:在日本走紅的第三個中國人

梁小龍15歲進入武行時,經常要被人指使去倒茶捶腿。這些欺侮傷害到了年少氣盛的梁小龍的自尊心,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一邊忍耐着,一邊勤奮學習。他真的做到了,當上了香港最年輕的武術指導,深受衆多導演的信任。吳思遠捧他做主角,《生龍活虎小英雄》《神龍小虎闖江湖》、《香港小教父》奠定了梁氏剛猛不知疲倦的格鬥風格,同時也在海內外取得巨大成功。在1970年代,他在香港演藝圈和李小龍、成龍、狄龍並稱為香港演藝圈“四小龍”。

在他當紅之際,日本娛樂公司曾邀請他過去發展。到日本剛下飛機,他們發現機場通道兩邊被記者、粉絲擠了個水泄不通。他以為是有大明星跟在了他們後面,於是和同行的倉田保昭說:“我們趕緊走到旁邊吧。”當記者、粉絲突然蜂擁而上時,他不知所措,有人拍照,有人獻花,還有很多粉絲喊着要簽名。被嚇到的他感到很糾結:公司為他取了跟李小龍一樣的英文名Bruce,可是他自己又想寫中文名。

最後他拒絶了留在日本發展,但回憶起來他還是充滿成就感的。有人告訴他,當時在日本有幾個很有名的中國人,第一個是王羽,第二個是李小龍,第三個就是他。

低谷:凄酸十幾年,直到星爺找上門

在2004年周星馳的《功夫》之前,梁小龍有十幾年在影壇上銷聲匿跡。談起那段日子,梁小龍就深深地感慨:凄酸!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他主演的《陳真》、《霍元甲》等電視劇轟動了整個中國,他因應邀到大陸,遭到台灣影壇的排斥。當時香港電影几乎完全依賴台灣市場。為此,梁小龍几乎是立刻就被推到了所有電影的門外,就算是還沒拍完的那三部電影也不敢讓他再拍下去,連朋友都因為怕被連累而開始遠離他。

他那時候事業剛上巔峰,才30多歲,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如此之大的變故。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做了那麼多公益事業,修建老人院、醫院,“無功都有勞 ”,但是大家卻這樣輕而易舉且殘酷地拋棄了他。就這樣,感到孤獨無助的他患上了自閉症,淡出了娛樂圈。在這期間,他也有到外國去開個小餐館,或者回大陸做點小生意來養家糊口的想法,還留在他身邊的幾個知己都勸他忍着,勸他堅持。耽誤了七八年,才真正被解封。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對於電影業來說,這些年的空白已經讓梁小龍回歸時變得心灰意冷。他乾脆轉而做生意,搞些貿易、飲食業。雖然生意做得還算順利,但骨子裡覺得自己是個武者,每天被逼着去跟不同的人喝酒應酬讓他覺得很不好受。正打算放棄經商時,周星馳就拿着《功夫》的劇本上門了。梁小龍一開始不願意演,周星馳親自給他打電話說服他,請梁小龍出來喝茶,不斷地給他做思想工作,他終於點了頭,開始了他的第二次電影生涯。

再戰:倒地痛哭的一幕,真情流露

這次決定出演《打擂台》,梁小龍最看重的同樣是導演的誠意。兩位年輕導演當時是通過監製林家棟聯絡上梁小龍的,剛開始只是說來求教武術文化,慢慢地才表示其實是想請他演戲。雖然總覺得自己既不帥又不高大,已經不想演戲了,但他還是被這兩個年輕人的“衝動”感動了。

影片最後,上演了全片最激烈一場打戲的梁小龍筋疲力盡,躺倒在地失聲大笑,繼而痛哭流涕。這一幕,他說自己完全是感同身受——— 他幾經掙扎後發現現實就是現實,人始終實現不了自己的理想,始終鬥不過現實。想到這裏,情緒一到,梁小龍就大哭了起來,這是連導演事先都不知道的。

感悟:每一次睜開眼,就該珍惜

梁小龍的真實個性和戲中有點像。火爆脾氣,只要路見不平,就會出拳對付。有一次在外國,梁小龍被十個外國人大聲挑釁,說什麼“你們中國人不就是熨衣服,不都留着長辮子嗎?”梁小龍聽到後非常的憤怒,自知嘴上跟他們不可能說得通,乾脆用拳頭說話,讓他們十個人一起上,一個人單挑他們。

網上謡傳他開了武術學校,但他澄清說他只是收了過千個徒弟,沒辦學校、沒開武館。那些徒弟是他在各地的朋友、影迷的兒女,梁小龍也沒教他們什麼功夫。教功夫,他短時間內教不了多少。所以,他選擇教一些更長遠的東西,那就是武術的精神。看到年輕人總是站在十字路口,他就會教導他們:“一個人一輩子,每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如果感到自己還活着,那就是最重要,也是最應該珍惜的事情了。因為很可能下一次閉眼,我們就要死去了。”

導演說他

希望觀衆看到  梁小龍最厲害的東西

“我們小時候很喜歡看梁小龍,認知梁小龍演陳真比認知李小龍演陳真還要早。很喜歡看邵氏的戲,那時候對於劉家良師傅、張徹這些導演拍的功夫片非常沉迷,比如《馬永貞》、《成記茶樓》、《大哥成》、《萬人斬》,後來其他功夫片我們也很喜歡看。梁小龍很久沒有出來演戲,我們看完《功夫》之後,就很為他抱不平。因為我們覺得他很能打,希望是藉着《打擂台》展現給現在的觀衆看:我們見過梁小龍最厲害的東西是什麼,我們通過編劇譚廣源約他來談。

他其實是非常想打的,有很多時候,我們說:“小龍哥你這麼辛苦,這兩個鏡頭看不到樣子的,用替身好不好?”他說:“不好,他做不出我的形態來。”

小龍哥當初聽到瘸腿這個設計的時候,立刻想到一個跛腳的武者會設法隱藏這一缺陷,整天喝酒,瘋瘋癲癲拿玻璃酒瓶敲自己的腦袋。我們還想說,他的腳傷已經不是很嚴重的了,這些年來是他自己的心理障礙沖不開,整天覺得自己的腳有問題。最後我們有一場戲是他將護腿拆開扔掉,代表他衝破了自己的傷痕,他痛不痛都表示已經放下枷鎖,徹徹底底地去打一場。”

(郭子健 鄭思傑)

戲裡角色

阿淳師從羅新,擅長腿功。二十年前見一位寡母帶着幼女被人欺負,與大師兄阿成(陳觀泰飾)聯手與流氓展開惡鬥,之後右腿受傷。性格魯莽,也有“單純可愛”的一面。

梁小龍一出場很容易讓人想到《功夫》裡的“豬籠寨”裡的人:跛腿,扛着一袋米,破舊的T恤,太像那些無名前輩了。不過接下來的鏡頭讓人看到梁小龍身手依然夠勁。他笑嘻嘻地跟小混混過招,一來二去,把一個個小子的胳膊腿踢斷,然後他繼續笑嘻嘻地說“中國人不打中國人啊。”隨手從後腰拿出酒瓶,往自己頭頂掄去,玻璃碎一地。一瘸一拐喘着粗氣離去。人們這時才驚覺,眼前阿伯雖不復當年,但打起來還是那個陳真。

當師傅醒來回到已經變成茶樓的武館,他扛着翻新過的“羅新門”牌匾進門,那一幕酷似當年陳真扛着“東亞病夫”去踢館;他還會表演騰空側踢,配上激動人心的音樂,讓人驚呼陳真附身。但是看下去就會發現,《打擂台》裡的他已老,雖然腿法依舊矯健,但是被他騰空側踢倒地的年輕人毫不費力就站了起來,他打完卻累得躺倒在地,哭哭笑笑,恍惚中看到師傅對他豎起大拇指。原來打擂台不是在跟對手打,而是在跟自己打。

Sunday, May 30, 2010

回味

夜已深,可是,香港的街,不是那麼的黑暗。凌晨二、三時,喝到醉昏昏、行不到直線時,也總有盞街燈亮著。

你拿著西裝外套,身上都是酒氣和雪茄味,連自己也覺得臭,就在那時,你靠著牆嘔吐起來,真的臭上加臭,朋友們卻十分識做,總有一個支撐著你,然後給你紙巾。

你那訂造的皮鞋沾了嘔吐物,不妙。你想蹲下身去抹,卻敵不過天旋地轉的感覺,結果是坐了下來。大家都在笑,有人跳了上的士,有人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支礦泉水來,幾個人凌空分飲它們。

你站起來,街燈顯得非常亮,你的眼睛張不開來,胃還在翻騰,頭仍有暈,臉像火燒般熱。遠處有幾個十幾歲的少年,應該是在附近clubbing完,泡不到女就呆在街上抽煙,看看我們這班中年西裝人醉得不似人型,心裡大概想:阿叔,一把年幾咪學人出黎蒲啦,飲多兩杯就嘔成咁,返屋企飲熱鮮奶啦!

又有的士來,你跳上去,回到家門前,因為太醉,胡亂給了錢就下車,好不容易爬到上房間,倒下床就睡。

第二天,你醒來已是下午,你去洗澡,那個澡舒服得像一個旅行一樣令人樂而忘返。之後清醒了點,檢查一下銀包,原來昨晚的士司機賺多了。

你搖搖頭,食點水果做lunch,看看電視。電話不懷好意的響了,是昨晚與你一起喝酒的Karen打來,她醉得摔在地上,擦傷了膝蓋。你自己都幾乎不記得,胡扯了半天才記得問候她。她有點不悅,你的聲音開始不耐煩,借故收了線。

收線後一片膽戰心驚,不停用力回想昨晚飲酒時,有沒有與Karen之間有什麼不妥當的過份親密。你的頭腦很混亂,想不起太多細節,只是記得一兩個Derek說得笑話,或是Marie一兩個的gossip。想來想去,好像沒有什麼發生。

等等,Karen好像坐得太近,有意無意,手放在你的臂上,指甲油是深灰色的。

你的心裡涼了一涼,腦裡Karen的微笑突然間好像變得曖昧。

你也突然間感覺年輕起來,腦中就不停地回畫,重播昨晚的每分秒,努力尋找證據,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自己卻不為意。這種感覺令你覺得變回少年時,你有點得意,偷偷回味。

Monday, May 10, 2010

鳥鳴

Mushroom已離去,一直未能太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一直都無法去寫有關她的。

她不會影響我日常生活,我午餐到哪裡食飯、與什麼客交談、選什麼紅酒、駕什麼車,與她無關。

不過,沒有了她,我就是食不下嚥,工作時心不留神,喝了一支酒就有醉意,總是要司機載我回家。

感覺非常空洞,被掏空了的痛。

算了。




從三月開始,每天早上,未到五時,窗外就有鳥鳴。聲音淒厲,如歇斯底里呼叫一樣,不明所以的絕望聲「嗚嘩,嗚嘩」的。因為我的房間向後山,有天早上我被弄醒,鳥鳴聲令我驚心動魄,醒來心悸不安。我立即拿出望遠鏡來,往厚厚的山林看,努力尋找著,卻只聽到牠的慘叫,看不到身影。

因為太吵,睡覺時都關上所有窗,試過幾天天氣回涼,沒有開冷氣,又再被吵醒。

那麼不安的叫聲,如在警告著住在這山裡的人,快逃,快逃。有次還傳到我的夢裡,叫聲由遠至近的,也就是我漸漸醒來時。這樣的鳥,好像以前不存在。其後我與家中的阿姨說起,她說一向都有這種鳥叫,多年來如是,你住了這麼多年,只是你未曾留意。

一直都有發生的,卻沒有留意過。耳朵到現在才張開一樣,令我萬分驚訝。






移情別戀,我試過。沒有半點內疚,有也是裝出來騙人。

因為不愛了,所以能放心地去傷害人,希望這對她們也是新開始,無謂浪費時間,我變了心,你還要多謝我。

來來去去,年輕人,沒有後悔,沒有負擔。

當然,我也有被人甩過,直到自己真的痛過,才明白我真的要多謝那些甩我的人,因為她們都給予我這種獨特的體驗。

所以,別怪我太小心處理自己的心,我需要很多的時間,去確定到底大家適合「認真發展」或是什麼的。我們年紀都大了,大家都不想平靜生活被擾、添上無謂的心靈負擔。我們無能力像當年飛蛾撲火般,熱烈地談戀愛,我們現在經年華洗禮後,戀愛談得太多後,我們只想,靜靜地,平和地,與一個真的投緣合拍的人,老土的說句:「走在一起」。不是纏綿的激情,也不是剎那的動容。只是,兩個人,有默契地,牽著手,一起走下去。

突然,鳥又鳴。心,又再悸動。

Sunday, May 9, 2010

Friday, April 16, 2010

感動





















龍應台女士的《目送》和《大江大海》,看得我眼濕濕,邊看邊有很多感觸;家族、歷史、血緣、故鄉、記憶......在華文的世界裡,她的文章大概能刺痛每個中國人的心底裡,那個最痛最痛、最幽怨、最隱閉的位置。我們沒有經歷戰爭,沒有流離失所,沒有當過難民,沒有與父母家人失散,我們真的很幸福。我想起我父,回想他的童年在南京的日子,一個大家族,怎樣被歲月沖散,他眼裡輕輕一絲悲傷,是無法掩飾。再想起我從前,長期離家居英美,也曾經在深夜,很深的深夜,看著一張父母寄來的生日卡時,也曾默默地發呆良久。好像每個中國人,都有一段說不出的遺憾。自問我和家人已很「西化」,全都在外地留學居住過,無論怎樣,也擺脫不去,無從言喻的鄉愁。很久以前與父母回到南京去「探親」,那些親人也未曾見過,很多地方也未曾去過,父親小時候住的宅院早已被移平成為一條道路,他讀過的小學舊址變成住宅大廈,他卻仍能認出,那條街和那條路,乘車經過某些地方,說得出當年他跟誰在看賣戲的,說得出他常和奶奶到她最喜歡的布店在那裡。可是,他的記憶只剩下很少,與那些親友也甚為陌生,他去完爺爺的墳,也就想回家去,而回家,就是直接乘飛機回香港。中國人的那條「根」,真要命。像《大江大海》裡的一句:所有的顛沛流離,最後都由大江走向大海。我們都在無法能選擇下,順著,流向大海。






















黃福榮,走遍大江南北,一片赤心,一對腳,他的故事感動了我。過去做過那麼多的慈善活動,都是籌款、拍賣、損錢,彷彿我能做的,就只是出錢而已,彷彿我在收買陰德,跟黃福榮相比,我完全地覺得慚愧,無地自容。我想,生活裡做那麼多的事,都是與錢有關,錢錢錢錢錢,都是一大堆的數字。換來是物質的享受、自尊與虛榮,多年來我從不避諱,直認自己膚淺貪婪,甚至認為這是拼博野心的推動,為之自豪,多年來一直以享樂為本簡直令人汗顏。人長大了,經歷不同了,現在開始自問,是否真的只有「錢」才有意義?Eric也曾經很認真的地問過我:「你覺得我們有必要反省一下,除了為了享受,活著到底為什麼嗎?」我看著黃福榮的新聞,他做過的事,我直頭想找個洞鑽進去。我以為自己拼博工作,幹出一番事業,就是意志之表現;而然,他給了我另一番的「意志」新定義;我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在競爭中我總是贏的那個,我想要的我總有辦法得到,可是,他不顧俗世的遊戲方式,純粹地想幫人就放下所有去幫人,不理輸贏的他,不計得失的他,才是真正的勝利者。我真的很自愧,不停的問自己,我可以做什麼?人生,為了什麼?

Saturday, April 10, 2010

不一樣
















永遠住同一間酒店,
不過今次在東京的感覺,
跟上年年尾很不一樣。



多謝各位,好玩,好玩。
玩得太高興,
讓我們回到香港繼續玩。

Wednesday, April 7, 2010

後台

NINE是近來喜歡的電影,或者人到中年,特別有共鳴。取自費里尼的8 1/2,相對地,費里尼更有幽默感去嘲諷男人的弱點和迷失。

很喜歡NINE的finale,男主角人生中的一眾女人或其他配角閒角,紛紛在裝扮、化妝,談笑風生,準備登台。

人生如戲,在生命裡出現過的人,如果都能聚在一起,沒有情感牽引,大家都安守本份地去演一場戲,我很想看看我的後台,那熱熱鬧鬧的情況,那個她、她、她、她......一直支撐著自己的後台,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

最近發覺,在一起的時間長短,與能否深深觸動心靈,根本是沒關係。


Tuesday, March 23, 2010

Wednesday, March 17, 2010

煙花三月

三月的倫敦,仍然非常的凍,清晨六時,走在熟悉的街,戴著皮手套的雙手在摩擦,嘴裡呼出煙來。

每次去到一個地方,第一天必定是非常非常早就醒來,不是因為時差,純粹因為離開家中的床就無法安睡,要到第二晚才能適應。

獨個兒一早出門,走過Regent st.,只為去Oxford Circus的小bistro,喝杯非常熱的咖啡,check BM mail,手裡夾著本龍應台的《目送》,人在他鄉(對不起,我有種扮浪客的情懷)看這種書,自製一番酸溜溜感覺,特別的想家(只是幾天而已)在異鄉中文字顯得份外可愛。冰凍的寒風,灰色的天空,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卻又早已與我無關,我只是過客而已。可是,心裡一直覺得倫敦大概是第二個家,第二個離開後令我有思鄉的感覺,也是繼巴塞隆拿後,第二個喜歡的城市。

那個早上的兩個小時,我靜靜地獨自漫遊,乘tube到Notting Hill,感覺非常自由平靜,就是那幾天我唯一的寧靜。之後是一連串、24小時持續的工作、工作、工作、應酬、應酬和聚舊。老朋友,怎麼看上去都老了許多?舊同學們多數結了婚、生了幾個孩子,少數如我,還是保持單身,大家都是A Single Man,不過不是Tom Ford那種,別誤會。單身的,去年中在意大利都見面了,見面又談今年去玩的地點;有孩子的,就邀請我們夏天一同到瑞士的渡假屋去,同享家庭樂。

與這些有趣的人見面,真的非常高興,有點不捨得回來工作。三月只得這幾天短短盛放的快樂,其餘的,沒事值得特別高興。而且,身邊的人一直對自己有所誤解,這真的很令我困擾。我要怎樣做呢?我的生活就是如此,我的喜好就是如此,我的性格就是如此,我可以怎樣去改變呢?

Wednesday, March 3, 2010

貓之暴力

上水又發生虐貓事件,貓兒前肢被齊口砌斷,肯定是人為造成。

有時,我想出重酬去捉虐貓犯人,應要將他五馬分屍。

看到貓友blog上的圖片,男人老狗也想說句:真的十分心痛。

希望一群好心貓義工,繼藍藍之後,再幫另一隻可憐貓咪走出絕路和痛苦。


http://hk.myblog.yahoo.com/heart-hk/article?mid=1396

Thursday, February 18, 2010

開年

















飲飽食醉
去買玩具
順風順水

Friday, February 12, 2010

MQ




















新年流流,我妹在她的衣帽間,呆看著衣服,雙眼通紅,無限感觸。

「鬼佬都無天妒英才呢句咁貼切嘅說話!」她說。

「不過鬼佬識講恭喜發財喎!」我搞了個爛gag,捱打了一拳。

然後,兩兄妹,在一堆衣服中,默默找出MQ的遺作,隆重其事地,將它們「入袋為安」,小心翼翼放進衣服袋收藏好;鞋子就包起來,再放進鞋盒裡,像放屍體進棺材一樣慎重。

儀式簡單而隆重,完結後,我妹關上衣帽間的燈,留下那些衣服鞋襪,在黑暗中默哀。

Wednesday, February 10, 2010

下落不明

那個女律師,年輕又漂亮,身裁除了有點偏瘦外,也算無可挑剔。

她的Aston Martin跑車拋錨,好心順道載她一程,全程我像司機一樣,保持著沉默,避免small talk令人誤會我是隨便在街上載女人的人。她也保持著儀態,一臉傲慢表示她也不是隨便跳上男人車的人。

其實大家都是中環人,在同一座office building,乘搭同一executive電梯,打過照面幾次了。她認得我,我也認得她,不過沒有說半句話。

到達雪廠街,她下車前,回頭微笑道:Thank you.

她那身黑色套裝,黑色絲襪,纖巧的線條,沒落於人煙中。我嘆了口氣,都市裡,遇上了,又失去聯繫了,每天都在發生。不知下次在電梯再相遇時,她會否認出我。

Sunday, February 7, 2010

提早赤口

不是我不肯去遷就,我也需要一點私人時間,平日夠累了,假日還要我來煩這些事。

我家族裡有三個人找了三個不同的律師,都是最好的,陣容不比陳振聰的弱。明明不關我事,最後還是被拖下水。詳情不能說,只能說其實是家事。老表、叔叔,加一位阿姨,勢成水火。

未必初三是赤口,要赤口的話,天天也可以是赤口。煩。

Sunday, January 31, 2010

Sunday, January 17, 2010

一月,爆裂

今年一月很有點開戰的味道,沒有過去那種假期後的悠然氣氛,元旦遊行、高鐵、80後、劉曉波事件、立法會粗口互罵......吵了這麼久,一直繼續吵下去。社會運動/問題從來都沒有完結的一天,釣魚台就是好例子。高鐵是鐵定要起,卻沒有一個讓大眾心服的方案,我們沒有決斷力的政府,顯得更加無能。世事無完美,你沒可能兩邊皆能討好,只有取捨而已。我也很同情菜園村的村民,不過保存一條村能帶來的效益,與起一條鐵路的效益相比,你是政府的話你又怎取捨呢?建在別人的家,想當年地鐵都是一樣,同樣遭到抗意,幾十年後,受益的是誰?不止地產商吧?

我這樣說,Eric就會說已沒有當年讀書時的憤世,就會說我變了。我反問他,說到底,我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是沒有受過地產商的惠。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又怎能邊罵邊收錢?我不滿的是政府的決策能力,稅都白白交了這麼多年,反而慈善的事做得更實在,效益更快見到,我不喜歡錢不明不白的花了。

Sam贊成,為人父的他與從前不同,多了點寬容。說起他要買車的事,我們不談時事,改談車。去年我買了everyday car Audi A8,也算無可挑剔;然後說到Enzo和Phantom等車時,大家都喝了幾支酒,滿臉通紅,十分暢快,又再計劃今年的賽車之旅。更痛快的是Marie一口氣爆出某某的affair娛賓,連同幾個"Ball場風雲"的懸疑故事,原來我們一直懷疑是對的。




年頭已有很多不快,一月頭的事已很爆裂。幸好好友們的新年飯局也很開心,一班人吹吹水,整晚都是美食(雖則我沒太大興趣,胃炎後遺症)Krug與Bourbon的伴隨,Habanos cigar,還有Miles Armstrong的音樂,Susie的black magic,在露台的火爐旁看著夜景談幾小時,這真的是一餐非常好的family dinner。感覺非常cozy,知道有好友在身邊隨時能給予支持,很開心找到可靠的人。

Tuesday, January 5, 2010

HAPPY 2010

年頭已經有D失落,因為有D不幸事件發生左。

唯有再三呃自己,happy new y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