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可是,香港的街,不是那麼的黑暗。凌晨二、三時,喝到醉昏昏、行不到直線時,也總有盞街燈亮著。
你拿著西裝外套,身上都是酒氣和雪茄味,連自己也覺得臭,就在那時,你靠著牆嘔吐起來,真的臭上加臭,朋友們卻十分識做,總有一個支撐著你,然後給你紙巾。
你那訂造的皮鞋沾了嘔吐物,不妙。你想蹲下身去抹,卻敵不過天旋地轉的感覺,結果是坐了下來。大家都在笑,有人跳了上的士,有人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支礦泉水來,幾個人凌空分飲它們。
你站起來,街燈顯得非常亮,你的眼睛張不開來,胃還在翻騰,頭仍有暈,臉像火燒般熱。遠處有幾個十幾歲的少年,應該是在附近clubbing完,泡不到女就呆在街上抽煙,看看我們這班中年西裝人醉得不似人型,心裡大概想:阿叔,一把年幾咪學人出黎蒲啦,飲多兩杯就嘔成咁,返屋企飲熱鮮奶啦!
又有的士來,你跳上去,回到家門前,因為太醉,胡亂給了錢就下車,好不容易爬到上房間,倒下床就睡。
第二天,你醒來已是下午,你去洗澡,那個澡舒服得像一個旅行一樣令人樂而忘返。之後清醒了點,檢查一下銀包,原來昨晚的士司機賺多了。
你搖搖頭,食點水果做lunch,看看電視。電話不懷好意的響了,是昨晚與你一起喝酒的Karen打來,她醉得摔在地上,擦傷了膝蓋。你自己都幾乎不記得,胡扯了半天才記得問候她。她有點不悅,你的聲音開始不耐煩,借故收了線。
收線後一片膽戰心驚,不停用力回想昨晚飲酒時,有沒有與Karen之間有什麼不妥當的過份親密。你的頭腦很混亂,想不起太多細節,只是記得一兩個Derek說得笑話,或是Marie一兩個的gossip。想來想去,好像沒有什麼發生。
等等,Karen好像坐得太近,有意無意,手放在你的臂上,指甲油是深灰色的。
你的心裡涼了一涼,腦裡Karen的微笑突然間好像變得曖昧。
你也突然間感覺年輕起來,腦中就不停地回畫,重播昨晚的每分秒,努力尋找證據,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自己卻不為意。這種感覺令你覺得變回少年時,你有點得意,偷偷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