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車廂內取暖,出面是一片白雪,還有那老舊70年代建築物,叫St. Sebastian Hall。
他喝了杯熱可可,雙手握著杯在發抖,剛才站在雪地裡太久,忘了自己只不過是血肉之驅。
車裡Radio播著Billie Holiday的歌曲,他等了大約30分鐘,才見到她的身影。她從hall走出來,穿著灰色呢絨大衣,一踏出門外,連忙圍上米白冷頸巾,穿過雪地時因為太冷了邊走邊跳,頭髮散亂,蓋了半邊臉。
他很緊張,放下熱可可,伸手往口袋裡,摸一摸那細小的盒子。
她很快跳上車,嘴裡冒著煙來,笑了笑,轉身將手上的書放在後坐,說:「抱歉讓你久等,他們不讓我離開。」
他說:「不要緊。」手在口袋裡緊握著那盒子,心跳得很快。
她說:「我想最快下星期可以買機票了。」
他說:「好,我安排吧。」他想把小盒子拿出來。
她說:「還有,我決定四月還是要到柏林一趟,你知我選修的這一科,實習機會是很難得的,我還是想親自去一次,我一早申請了,只欠親自去interview。」
他沒說話,縮了手,在口袋伸出來。
她看著車外,說:「你知我決定了,就是決定了的。」
突然間,他有點前功盡廢的感覺。他踏了油門,緩緩駕著車子,在飛雪中,慢慢駛上公路,沿途他們都沒有再說第二句話。
口袋裡的小盒子,裝著一枚鑽石戒指,繼續隱藏在黑暗中。
那是一月,一個很冷的一月。